坚持米英不动摇

We were born to die.

「我们向死而生」

【卡配罗】当他沉睡后

我窒息了,太美了,美到窒息。

Toyo:


  • 愿百年后,曾感动我们的热情岁月和温柔眼波仍能感动世人。



  • 梗源来自“C罗跟工作人员签订了保密协议,在他去世七十年后才能公开他的生活细节。”

    由甜甜的(?)小C和发糖的(?)阿璟提供,并附赠了很多美好细节(刀) @Charivy   @鸦落青山 



  • 送给我家亲爱的的七夕礼物 @九月缟素焚 ,你给我的七夕甜饼我非常喜翻。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是我脑洞太大,与真人无关。






正文










***


1.




因为某种理由


或什么也不为,死亡的阴影落在了


灵魂无边的畏惧之上,


灵魂清晰地看见了




清晰得让人无法平静




生命是怎样超越阴影,


生命是怎样地终结悲伤,


于是更加热爱生命




——因为某种理由【费尔南多•佩索阿】




***










“爷爷,爷爷?”


“爷爷,还记得我之前告诉您的记者吗?”


“他们来了,他们想听您讲Ronaldo先生。”


“就是CristianoRonaldo先生。”


“今年是保密协议到期的第一年,他们要为他做一个纪念合集。”








孙女的絮语唤醒了躺在疗养床上的人。他身上有清晰可见的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松弛的皮肤,晃动的牙齿。——事实上,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得益于高速发展的科技,他仍可以通过面部肌肉和脑电波操作打字板,再将文字转换成声音。






异常敬业的记者坐在高功能疗养床旁——现在几乎没有人用这种面对面的采访方式了,透过无色的有机玻璃层,她专注地凝视着老者,聆听那封存了近一百年的细碎往事。












*








到Ronaldo先生家工作时,我刚满18岁,高中毕业。




那时我跟我父亲闹僵了,于是从家里逃跑到了葡萄牙。




里卡多•瑞古非先生收留了我,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以前每次到圣保罗都会来看我们,是个善良的好人。




他对我说:“Alberto,你小子,顶撞你父亲,让你可怜的妈妈伤心,这是不对的。但是年轻人总想着往外闯,吃吃苦头也是好事,不过我得替你爷爷看着你。这样吧,你到我的朋友Cristiano家里来工作吧。”






我就这样成为了Ronaldo先生家的一名保镖。




不,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保镖。


我那会儿才18岁,干柴棒一样,如果真碰到什么危险,职业运动员出身的Ronaldo先生可能还比我能打一些。——哪怕当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所以我主要是跟着家庭医生和营养师学习如何照顾Ronaldo先生的起居。












Ronaldo先生的身体状况一直保持得很好。退役之后,他始终坚持锻炼,绝不饮酒,甜食也不怎么吃,除了他的小孙女们做的饼干,他会给面子地尝几块。








他喜欢热闹,喜欢家人们聚在一起。


可惜他的四个孩子里,Cristiano Jr先生也是足球运动员,当时还在意大利踢球。Mateo先生是摄影师,经常得去世界各地拍摄,最小的女儿Alana小姐则是非常有名的模特兼设计师,常住美国。


只有另一个女儿Eva小姐是里斯本大学的教授,她就住在距Ronaldo先生家三个街区外的大学城区,每周会带着孩子和丈夫回来看Ronaldo先生。




她每周回来的时候就是Averio家族聚会的时候,Ronaldo先生在葡萄牙居住的侄子侄女们也会过来,还有一些他们家族的朋友,一大群人,在别墅的院子里开烤肉Party。










天父啊——哪怕我是个巴西人,也从没见过像Averio家族这样热衷于烤肉聚会的家庭。


Averio家族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都极其喜欢巴西烤肉。








Eva小姐就曾开玩笑地说道:“我们家人的灵魂里大概流着巴西人的血液。”










Ronaldo先生一般是不直接参与烤肉聚会的,但他会坐着院子的葡萄架下,微笑地看着儿孙后辈们忙碌。






有一年的葡萄牙国庆日,好像是吧,总之我记得是一个六月,还是在欧洲杯期间,因为当时已经退役的Cristiano Jr先生作为助教跟着葡萄牙国家队去了意大利,而Alana小姐和Mateo先生都带着各自的家人回来了。




他们一起看了一场小组赛,葡萄牙赢了,大家都很兴奋。电视台评价Cristiano Jr先生是场上最帅的教练组成员,瑞古非先生调侃Ronaldo先生,“现在好了,你不是那个让万千少女疯狂的Cristiano了,只能跟我一样,听听媒体们夸Cristiano是多么帅了。”




Ronaldo先生大笑:“但那个Cristiano可是我儿子。”












看完比赛,院子里照例架起了烤肉架,我在老位置给Ronaldo先生放好了躺椅,泡好了果茶。Alana小姐的小女儿Vera却突然举了一串烤得有些发黑的肉串跌跌撞撞地向她的祖父扑来。






“avô,”小Vera刚满五岁,她在美国出生,葡语说得磕磕绊绊,“我为你烤了肉。好吃的。没有油。”




Vera有双承袭自她祖母的眼睛。她祖母即是Rodriguez小姐,Ronaldo先生一直以来的伴侣,虽然他们并没有结婚,但她在Ronaldo家庭和遗嘱上的重要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住Ronaldo先生,羽翼般的长睫毛在盛有星光的瞳孔上轻轻扑打,纯真得像个天使。




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我是说,这目光肯定会让Ronaldo先生想起他女友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无法拒绝。




最后,Ronaldo先生把那串烤肉吃完了。在我为他服务的10年里,这样的例外屈指可数。








Vera在Ronaldo先生身边是很得宠的,可能因为她最小,而且不常呆在里斯本。Vera的葡语很差,Ronaldo先生的英语说得也并不很好,然而他们祖孙俩交流起来总是惊人的畅通无阻。










当然,Ronaldo先生也爱他的其他孙辈们,他和Rodriguez小姐会陪Eva小姐家的三个孩子看最新的动画片,送他们一堆玩具,然后乖乖听Eva小姐的抱怨。




在Mateo先生和妻子外出拍摄时,他们的两个儿子就寄养在祖父祖母家,Ronaldo先生和Rodriguez小姐会在夜里挨个吻他们的额头,安抚想父母的孙子们。








Ronaldo先生还常带着女友和孩子们去旅行。




对,旅行。


他是个退役的球星,有架私人飞机,还有很多空闲时间。




我听其他人说过,Ronaldo先生刚退役时曾兴致勃勃地拍过一部电影,客串过几个MV,Mateo先生对摄影的兴趣就是那时候培养起来的。后来Ronaldo先生又专注于他的各种生意。




不过到我去的时候,他的大多数产业都交由经理人们打理了,他就常常乘私人飞机在世界各地玩,顺便也去看望朋友。












这世界上认识Ronaldo先生的人很多,他认识的人也不少,但能被他认为朋友的人,却不多。




他度假的地方包括美国,英国,意大利,巴西,还有Rodriguez小姐的家乡,西班牙。








Ronaldo先生去巴西的次数应该是最少的。大概是巴西和葡萄牙太相似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去巴西都是看望朋友的,有位马塞洛先生,是他曾经的队友,还有位里卡多先生,对,跟瑞古非先生同名,不过Ronaldo先生叫他Kaka,听说里卡多先生曾经也是位球员,但是很早之前就退役了。










我猜Ronaldo先生最喜欢意大利,那里是他从球坛退役的地方,也是去旅行次数最多的地方。




我记得有一年,Alana小姐从意大利旅行后回了葡萄牙。她戴着一副很美的金色耳坠回来的,十字架形状,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石,说是在米兰大教堂旁边的店铺里买的。






Ronaldo先生听完,立刻就决定要去意大利。那是趟很急的旅程,我和两个保镖陪他一起。




我们开着车在米兰大教堂的周边绕了一圈又一圈,Ronaldo先生坐在后排,靠着车窗遥望八角型的穹顶和高耸的塔尖,却一直不说下车。




后来米兰突然下起雨来,在我们开车回酒店的路上,Ronaldo先生又提出要去圣西罗球场看看。于是我们就掉头去了圣西罗球场。




汽车停在球场百米外的马路上,Ronaldo先生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除了家族聚会和旅行,Ronaldo先生晚年也常常踢球。虽然他退役后没有成为足球教练或者体育经理什么的,但他还是很爱足球。






他每年都给慈善机构捐一大笔钱,也经常受邀去里斯本当地或者附近的医院鼓励生病的小朋友们。


他还注资了葡萄牙的几家俱乐部——不止他自己踢过球的里斯本竞技,帮助他们改善青训队的条件,发掘有足球天赋的孩子。




他甚至设立了一个基金会,主要针对巴葡两国经济状况比较差的年轻球员,给他们提供一定数目的经济资助,好让他们能不因为经济原因放弃高水平的欧洲联赛。












Ronaldo先生到七十三岁的时候还能带球连过两人然后挑射破门。




被过的对象通常是Eva小姐文质彬彬不擅运动的丈夫和从来对足球没兴趣但迫于老爸压力不得不上场的Mateo先生。






Eva小姐的丈夫也是位大学教授,Ronaldo先生其实不太满意自己的宝贝女儿选了个不会踢球的人做丈夫——他甚至连乒乓球都打不好。






但他并没有干涉过子女的感情问题,就像Mateo先生不喜欢足球,他也没有强逼他去踢球。










“我希望他们能自由地生活,喜欢什么事,就去做,喜欢什么人,就把他带回家。”


Ronaldo先生这么对我说过。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他就从来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责骂我不懂事,不愿意跟着他做工程。




所以我到葡萄牙后,整整四年没跟他联系。


我的妻子,是Ronaldo先生鼓励我去追求的,他还帮我出谋划策。






我妻子Anja当时还是里斯本大学的学生,Eva小姐是她的导师,时不时会邀请她来参加家庭聚会。


她年轻漂亮,活泼热情,家境优渥,而我只是个巴西来的穷小子,连幢房子都没有。所以我只敢偷偷地关注她,给她的ins照片点赞,趁她来家里的时候提前为她准备她最喜欢的菠萝口味饮料。




Ronaldo先生知道后被我的胆怯气坏了,他晚年很少发那么大的火:“Alberto Guedes你简直是个懦夫。你自卑?不敢?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是个正当年纪的男孩,她是个正当年纪的女孩,这就足够了,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说你爱上她了,这是种可贵的权利,Alberto,不要浪费,也不要让自己后悔。”






后来,我和Anja结婚时,Ronaldo先生以男方长辈的身份出席了婚礼。


Anja的父亲是个铁杆球迷,看到Ronaldo先生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带着对我也满意了不少。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位我朝夕陪伴的老人,曾经是,也将永远是葡萄牙人心中的国家英雄。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偷偷去找Ronaldo先生,想对他表示感谢。


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在教堂角落的壁画下一个人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敢去打扰他。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像落日时分退潮的海滩,碧波散尽,只留下一片黑漆漆的礁石和海藻——满眼荒凉。






我不知道为什么Ronaldo先生会流露出这种眼神,就像我也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




也许是他不需要婚姻吧。他对伴侣和家庭的忠诚与爱,不需要任何组织来监督约束。














在我结婚的第七个年头,也就是我为Ronaldo先生工作的第十一个年头,他让我去学着做一些酒店管理工作,因为他想安排我去为他打理酒店产业。




我需要补的课程很多,Ronaldo先生给我放了假。








然而,当我再回到Ronaldo先生家时,却得知他在晨跑时出了意外,不得不在床上休养。我之前说过,Ronaldo先生是非常自律的,他一直坚持锻炼,晨跑一天不落。






护理员告诉我,有记者躲在Ronaldo先生晨跑的路上围堵采访他,当时只有一个护工陪着他,双方冲突之后导致他意外摔伤。




我又气愤又不解,Ronaldo先生已经退役多年,除开关系良好的几家媒体约好时间能采访到他外,基本不跟记者打交道了,怎么突然又冒出一群人来打扰他?








护理员解释说:“好像是因为一位巴西的球星去世了,他曾经是Ronaldo先生的朋友,两人关系不错。那些记者大概以为能从先生这儿挖到什么新闻吧。”










两个月之后,我再次拜访Ronaldo先生时,他已经能坐在葡萄架下晒太阳了。




摔伤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明显的影响,他的神态看起来有些疲惫。陪在他身边的Rodriguez小姐示意我过去,她要去房间里为他拿一条毯子。——这次意外也使她紧张了许多。










“你来得正好。”


我还记得Ronaldo先生的语气,他坐在葡萄架下,声音轻得好像随时都会散去。






“Alberto,替我念段祈祷词吧?最好用巴西式的葡语。”








这个要求挺奇怪的,但提出要求的人是Ronaldo先生,所以我肯定得答应。




那是张普通的白纸,上面有段写得歪歪斜斜的祈祷词,抄写的人肯定手上没什么力气,标注开闭音节的符号轻得难以辨别,每个词组间都有好大的空档,可能是因为写的人停顿太久。




不过我记不清那段祈祷词的具体内容了。


Ronaldo先生只给我看过一次,直到他去世前,我也没再见他给别人看过。














Ronaldo先生去世时,我已经是他的CR7酒店在葡萄牙的主要管理人了。




导致他去世的原因是心脏病,听说他年轻时心脏动过手术,可能隐患从那个时候就埋下了。












他生命最后的时光是在马德拉岛丰沙尔的海滨别墅里度过的,和他的家人一起。






我带着妻子和孩子赶去马德拉参加了他的葬礼。


据说总理曾致电表示想为Ronaldo先生举行国葬,但他的家人拒绝了。


他们说Ronaldo先生生前已经明确表示,想被安静地埋葬在家乡,进入他的家族墓地。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政府高官,球坛明星,有Ronaldo先生生前的朋友,也有他国家队的后辈,还有Cristiano Jr先生的朋友们。






他曾经的球迷都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有不少人从世界各地赶到丰沙尔来。他们在丰沙尔的海滩边点燃白色的小蜡烛,合着海浪轻轻唱一支年代久远的歌曲。










葬礼上,作为长子的Cristiano Jr 先生始终紧紧地扶着悲伤过度的Rodriguez小姐,她最终也没有成为Averio夫人,但她仍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也是母亲和祖母。




Ronaldo先生留下的,是一个悲伤,却充满力量和爱的完整的家庭。












葬礼之后,Ronaldo先生的私人律师来找我,说Ronaldo先生已经任命我为他在巴西的酒店的经理,让我准备好回巴西工作。




Ronaldo先生还让他转告我:“回去吧,Alberto,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回去看看你父亲,你们父子俩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了。”












晚上,回到丰沙尔的海滨酒店,我听到那些球迷们还在海滩上不断地唱:




There is one,only one,only one,only one Cristiano;




one,only one,only one,only one Ronaldo.




He just like to play with his football


to practice his skill and his touch.




And when he play football, he play like a king.




When he on the pitch, he makes everyone stand to shout and to sing.*1








他们在哀悼和送别他们的国王,一个曾经统治了他们的时代的男人。








可是我,在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退役了。


对我来说,Ronaldo先生只是一个健康开朗的老人,他爱打扑克,爱踢球,爱在日光熹微的早晨跑步。






他唱歌真的不好听,但是每年的新年聚会,大家都得给面子地听他唱一首。






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酷,常常跟孙子们买同款潮牌墨镜。






他对身边的人都很好,无论是家人还是工作人员。








尤其是我,我,如果不是遇到Ronaldo先生,我只是个离家逃跑的孩子,没有学历,没有积蓄,找不到好工作,更不可能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与我的父亲和解。






他直到去世前都还记挂着我...让我回家去......




我必须听他的话。








我还记得好多关于Ronaldo先生的事,我还记得....我应该记得的。


















***


2.






是我所热爱的,莉迪娅,


那些来去匆匆的玫瑰


就在那一天它们诞生,


又在那一天,死灭。




对它们来说光明是不朽的,


因为它们在太阳初升后诞生,


在阿波罗离开看得见的路程之前沉没。




让我们把一生当作一天,像它们一样,


莉迪娅,浑然不知


我们活过的刹那,


前后皆是暗夜。




——阿童尼花园里的玫瑰【费尔南多•佩索阿】










***










玻璃舱里,老人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监测身体机能的警报器滴滴作响,提示老人的心率和肌肉运动频率不正常。






一层薄薄的雾气立时充满整个玻璃舱,老人的面容模糊起来,打字板和声音转换器也自动停止了工作。








他的孙女起身隔着玻璃观察了一会儿,遗憾地冲女记者摇了摇头:“是镇静药物,Sara,今天的采访应该只能到此为止了。”






女记者的脸上没有不悦,相反的,她起身握住了站在玻璃舱前的女孩的手,隔着玻璃和雾气,对着老人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好好休息吧,爷爷。”














两个女孩牵着手走出了房间,走到疗养院的花园里,并排坐下。




Sara在女友耳畔吻了一下,安慰她道:“Sofia,放心吧,你爷爷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Sofia揉揉眼睛,尽量露出笑容:“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愿意来听我爷爷讲Ronaldo先生,他...一直很想告诉大家关于Ronaldo先生的事,只是碍于保密协议。可惜保密协议到期了,却没有人能听他的故事了。”








“等我回去整理好资料后,会争取发一版稿子的。”






“你们主编会同意吗?让一个已经去世七十年的足球运动员占版面,会有人看吗?”Sofia担心地咬住下唇,“可能只有你这样痴迷于旧新闻的人愿意看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Sara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爷爷可是目前世上仅存的为球王CristianoRonaldo工作过的人,怎么也得有点新闻价值吧,至于我,我要不是痴迷旧新闻,怎么能认识你呢?”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起了她们在公共资料室里为同一份旧报纸的数据资料争抢的情形。




Sara和Sofia一同大笑起来。










那是一份载有CristianoRonaldo的遗孀,Georgina Rodriguez晚年采访记录的报纸。


在男友去世后,她一直表现得很低调,将近十年后才接受了与她关系密切的一家杂志的采访。










Sara从她手腕上配戴的个人智脑里抓取出那份资料,投射到半空中。




“可惜你爷爷今天没有说,Ronaldo到底有什么秘密,”她无不遗憾地感叹道。








那份杂志向Georgina Rodriguez提问“如何定义CristianoRonaldo在你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她这样回答道:“他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帮助我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他是我的亲人,我孩子的父亲,我的伴侣。与他相伴度过的54年,我们争吵过,互相伤害过,但大多数时间是美好的。有时候我甚至会感到庆幸,我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分享了他最大秘密的人。他...是我的好运。”














“CristianoRonaldo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呢?”Sara郁闷地把那份资料扔回智脑里,愁眉苦脸,“一个杰出到统治时代的球员,热衷慈善,家庭美满,为人正直善良,还是个零差评的雇主,除了年轻时候的花边新闻,我真找不到他人生的缺憾了。”












Sofia打开自己的智脑资料库,她和Sara共享了资源,两人一起搜集了许多关于CristianoRonaldo的资料,有文字,有图像。有他的单人照,也有他的合影。有他在球场上的时候,也有他在生活中的时候。








她把那些图像都投射半空中,一边浏览一边道,“我觉得足球真的是一项神奇的运动,哪怕现在,人类出门都要用一层防护罩保护自己,倒一杯咖啡都由机器人代劳,但我们仍痴迷球场上无防护的直接身体对撞。




电子竞技到现在都不能取代足球的地位,大概就是因为它是一场足够真实的运动吧。




胜负是真的,笑与泪是真的,爱与恨也是真的。




每一代的足球文化,每一代的球星,都带有其独特的时代印记,政治环境,社会人文,经济特征,国仇家恨,他们的爱恨与全人类紧密相连。




有一刻你甚至会觉得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痛苦一致,呼吸相连。”




Sara也和Sofia一起翻看那些照片,突然,她停在了一张CristianoRonaldo侧头的照片上。那张照片上的他很年轻,笑容灿烂地侧头看向旁边,而他右边的人则由于镜头聚焦的问题,面容模糊。






“这眼神真温柔,”Sofia轻轻感叹道,“不知道爷爷有没有见过眼神这么温柔的Ronaldo先生。”








“Sofia,你知道吗,我时常会想象那些爱仍有限制的年代。”




“什么?”




“我们出生在一个自由的时代,只要相爱,无论双方的身份地位种族性别物种,都是可以结婚的,对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然不是,在我们之前的时代,爱是有限制的。两家世仇的孩子是不能相爱的,富家小姐是不能嫁给穷小子的,同性,就好比你我,相爱也是不被允许的。”




“真荒谬。”




“是很荒谬,但是Sofia,我有时候会想,那些时代里,人如何相爱呢?身份地位是一条线,地域种族是一道线,性别又是一道线。


你有多爱一个人,就看你能冲破多少条线。


哪怕有万钧枷锁,重重限制,内心煎熬到像在火上烤,我仍然爱你。


Sofia,这样的爱,你不觉得悲壮又浪漫吗?”








“就像足球一样?真切,短暂,灿烂,痛苦,人类大概永远不能停止对这样的事物的追求。”














***






3.




我常做梦。


梦中是夏天,我爱他。


我好年轻,认为只要很想要一样东西,


他就会属于你。




——猎豹【尤•奈斯博】












***








CristianoRonaldo人生最后的一年是在丰沙尔的海滨别墅度过的。






他每天都会由护工搀扶着,或者推着,到海滩边的公路上散步。


实在不能出门时,他就会坐到别墅的阳台上,静静看海。










灰白相间的海鸥从遥远的天际赶来,在深绿色的海面扑打翅膀。Cristiano看着浪花前赴后继地扑上沙滩又退去。


就像他的前半生,世上的人如狂潮一样高呼他的名字说爱意,最后又如浪花般都退去,留下一地黑洞洞的礁石海藻。






他终于加冕成为国王,坐拥海洋辽阔,与孤寂无边。








Cristiano后来很少回忆起球场上的事,进球,欢呼,拥抱,举起奖杯,那些金灿灿的记忆渐渐模糊成一团好看的光,沉入他的大脑沟回。








大概是因为大西洋的海风多年来始终未变,Cristiano更多地会想起童年时代的事,想起他曾经的生活。








一路踢着易拉罐去学校,在海边和小伙伴捡拾贝壳,砖头堆起来的球门不够结实,日渐长大的小Ronaldo几球踢过去就会倒。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天天扎一条小辫子,Cristiano采了很多艳丽的石竹花悄悄送给她。






傍晚在家中的小院里,哥哥和姐姐为了一块饼干打得不可开交,Cristiano则蹲到墙角,偷偷摘葡萄架上半成熟的果子。母亲在房顶洗衣服,老式的洗衣机“哐哐”作响,偶尔有带着洗涤剂清香的泡沫从房顶上飘下来,在阳光下闪亮,似Cristiano从没见过的雪花。














Cristiano几乎在世界上最顶级球场里都进过球,但他最常想起的,还是他人生第一颗进球,在安多里尼亚破旧的球场上。当装备管理员的父亲看着他踢进,雀跃欢呼。——Cristiano很少见到父亲那样高兴。




父亲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回家,他向全家人宣布,小儿子Cristiano是个足球天才。










后来父亲每天都带他去踢球,直到安多里尼亚俱乐部接受Cristiano成为了球员。




那天Cristiano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双崭新的运动鞋,父亲牵着他的手一路带他回家,浅紫红的石竹在路边似Cristiano盛开的心情。








父亲身上没有酒气,脸上也没有怒气,更没有打人的意愿,他心平气和,带着由衷的喜悦对年仅九岁的儿子道:“Cristiano,你得好好踢,你有天赋,爸爸看得出来。你总有一天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就靠你的脚,知道吗?你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组建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庭,给你的儿子买最好的球鞋,去最好的球场。爸爸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我希望你能给你的孩子们更多。”










那是Cristiano记忆里少得可怜的,与父亲交心的时刻。








因为之后他真的靠着足球越走越远,离家,离父亲越来越远。


他做到了父亲的忠告的前半部分,但是关于家庭,关于孩子,他始终没什么想法。










几年后,他到了英国,在曼联,队友们有人已婚,有人有女友,有人对伴侣忠贞不渝,也有人在外偷腥乱来。


英国媒体对外援一向挑剔,早早给葡萄牙人安上了花心风流的名号。




那时的Cristiano对外界评价的态度远不如后来那么通透,他并不知道媒体是那种一边说他没有天赋,一边说他仗着天赋被宠坏了的存在。




一派批评口吻的新闻,评价,舆论,对年仅20岁的异国男孩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甚至令他逐渐产生了“我应该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感觉。








还有当时在他身边流连的女孩子们,每一个都尽力以肉体欲望来取悦他,似乎与Cristiano欢情一场给她们最大的好处只是能把“征服曼联新秀”这项“荣誉”刺在裙摆上。






彼时的Cristiano觉得,他这辈子再也无法相信婚姻了。












直到遇上Kaka,他的好运男孩。








Cristiano开始重新相信忠诚,坚贞,爱情,和婚姻等等被人类抛弃了的美德。








因为Kaka就是个完美范本,婚前保持童贞,婚后对分居两地的妻子忠诚,看重家庭,对主虔诚。


圣西罗王子不是媒体搞出来的噱头,跟王子成了同事的Cristiano可以保证,因为王子真的从来不去夜店,也从没趁妻子孩子不在的时候与其他姑娘暧昧。








愿意为他献身的女粉丝合起来大概能组一支军队,但他的心和身只给了一个人,他的妻子。






Cristiano先是不解,后来是欣赏,最后,他发现他自己竟也渴慕一份这样的完美爱情。














他开始幻想一幢房子,充满孩子的欢声笑语,和悠扬动人的钢琴声。






Cristiano是行动派,他火速要了一个孩子,并与在时装发布会上相识的伊莲娜坠入爱河。




他一度以为,伊莲娜会是那个跟他一起走进教堂宣誓的人,但是他们的性格太相似,好强又不愿服输。










当Cristiano和伊莲娜的感情闹得焦头烂额时,作为Cristiano心中范本的Kaka,竟然也在婚姻上亮起了红灯。










Cristiano对于婚姻的信任,又开始摇摇欲坠。


而那时Kaka已经不再是Cristiano的同事,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遇到解不开的困惑就走四百米,去敲Kaka的门,门里永远有张灿烂的笑脸等着他。




意大利,美国,他们之间的地理距离越来越远。
















Cristiano前三十年的人生中,一直很少有单身的时候。




在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后,Cristiano终于发现,原来他想要的不是完美的爱情,他想要的是那个完美,或者不完美,管他完不完美的kaka。










不是Kaka的如童话般的婚姻让他对人类的美德重燃信心,只是Kaka,只是那个人。




那个给他无比自然的温柔关心,那个会把他护在身后,那个包容他的不合群与骄傲的人。




那个人令他想保护,那个人受伤他比自己受伤还着急,那个人离开他会感受到一种由心理到生理蔓延的疼痛,痛到他不能参加训练。






但那个人是他的好朋友,他们常常一起度假,一起聚会,聊天谈心,也曾在聚会后并排躺在一张床上休息——可他们只是朋友。










如果有人告诉那时的Cristiano,他能和Kaka结婚,他会觉得是这个世界疯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就是疯狂的。


所有权威媒体记录里终身未婚的世界级球星CristianoRonaldo曾经有过一场极其短暂的婚礼。






时长仅为六分钟。












那是2016年的情人节,距离里斯本100公里外的小镇奥比都斯,两位世界级的足球巨星,在蓝墙裙包裹间隙的碎石小路上闲逛。






这是一场突然的旅行,两个多年的好友也都默契地忽略了目的地奥比都斯是著名的婚礼小镇。


至于那些促成这趟旅行的细微心思,就更不足为道了。








最重要的是,当他们走过一座橙色瓦顶的平房时,Cristiano突然发力,将Kaka推顶到白色的砖墙上。




“Kaka,我喜欢你。”






“Cristiano,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巴西人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你。不是那种朋友式的喜欢,是想吻你,想抱你的喜欢。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向主祈祷,让他降下雷电,洪水,地震,反正不管什么,只要能让我们永远一起呆在这里就好了。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跟你结婚,我想和你一起养狗,接孩子放学,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知道我想的都没用,我知道我祈祷也是白费,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到......爱你。”














“Cris,这是有违神的意志的,”Kaka仰头靠在墙上,望着天空,一只艳丽的红色杜鹃从他头顶探出,恰似受了墙外世界蛊惑的心。






“这是不对的,Cris,”虔诚的巴西信徒不由自主将眼前浑身发抖的葡萄牙人搂进怀里,喃喃自语,“这是不对的。”






“我们都刚刚结束了一段稳定的感情生活,我们都刚刚开始了事业的新旅程,Cris,我们不应该做这样的选择,我们是好朋友,Cris,对吗,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Kaka的嘴埋在Cristiano的发间,发出的声音竟像细微的呜咽。














Cristiano靠在Kaka的脖子上,不管不顾,“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我想做你的恋人,跟你分享我的人生。”




他已经带上了哭声,就像每次他对着Kaka撒娇,受伤啊,没进球啊,被球迷讽刺啊,都是红着眼睛,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刺猬,只有Kaka敢于顺着弧度抚平他浑身乱炸的刺。












“我们可以做比那更好的,Cris,”Kaka在Cristiano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反正今晚已经够疯狂了,他索性彻底放弃抵抗,“我们可以成为比朋友和恋人更好的存在。我们不能分享彼此的人生,那我们就该拥有比有彼此的时候更好的幸福。”












“我想像不出没有你的幸福,Kaka,”Cristiano的肩膀抽动,“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结婚。我害怕结婚,我不想被抛弃。只有你不会背叛我,因为你根本不会背叛人。”








“你真的不敢结婚吗?Cris。”




“我不敢,除非结婚对象是你。”




“好,那我教你。”










Cristiano从Kaka的怀里摔出来,还包着眼泪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Kaka把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了下来,交给Cristiano,“这是结婚信物,Cris,你也得给我一个。”




Cristiano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搜索了一圈,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耳朵,摘下右耳的钻石耳钉交给了Kaka。














“那么首先,我们得找一个主婚人,”Kaka在四周环视一圈,最终指向了头顶,“就是这朵杜鹃花吧。”








“然后主婚人需要说一段开场白,说点什么呢.....哦,对了,Cris,你知道人为什么需要伴侣吗?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2”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果效。


若是跌倒,这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若是孤身跌倒,没有别人扶起他来,这人就有祸了。


再者,二人同睡,就都暖和;一人独睡,怎能暖和呢?*3




所以我们要有伴侣,我们需要婚姻。”












“接下来,该交换誓言了,Cris,听我念,”Kaka轻轻握住了Cristiano右手,两人四目相对,“Cristiano Ronaldo dos Santos Aveiro,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












Cristiano紧紧攥住kaka的手,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我愿意,Kaka,我当然愿意,你呢,Ricardo Izecson Dos Santos Leite,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无论我有多讨人厌,多黏人,多任性。”










“我愿意,”Kaka在夕阳的余烬里轻笑道,“而且你也不讨厌,不任性,最多就有点黏人,一点点。来,我们交换信物吧。”












说完,Kaka举起了那枚镶着碎钻的耳钉,Cristiano弯下脖子,任Kaka重新将耳钉挂上他的右耳。


大概是害怕弄疼他,Kaka的动作很轻,很仔细,慢到Cristiano恍惚觉得,他的一生,就在那一刻里过去了










给Kaka戴上项链就简单多了,Cristiano伸手环绕过Kaka的脖子,扣上环扣。然后他小心地把十字架拉到kaka锁骨正中的位置,一厘米偏差也没有。












“好了,完成了。


现在,Somos marido e marido.


(We are new husband and husband.)*4




可以亲吻新郎了。”








Kaka侧过头,左脸贴上Cristiano的脸颊,然后在他缀着小星星的耳垂上,轻轻印下一吻。




Cristiano则俯身,双手搭在Kaka肩上,隔着衬衣和十字架,用力地亲吻他锁骨的胸骨端。




待这个长长的亲吻结束后,Cristiano再次抬头看向Kaka,“这是结尾了,对吗?我们婚礼该结束了。”












Kaka眼睛里有晦涩不明的光,像退潮前的海,“我想是的,Cristiano,我们现在应该撤回...”








“等会儿,Kaka,再等会儿,好吗,”Cristiano温柔又缓慢地把Kaka整个人抱进怀里,“我想再多做一会儿你的丈夫。”








“好啊,”Kaka把头靠在Cristiano的颈侧,“Cris,Ricardo Leite的丈夫,你想听我为你念一段雅歌吗?是非常适合婚礼的经典。”




“当然。”








“所罗门的歌,是歌中的雅歌。




我的良人白而且红,超乎万人之上。




他的头象至精的金子;他的头发厚密累垂,黑如乌鸦;




他的眼如溪水旁的鸽子眼,用奶洗净,安得合式;




他的两腮如香花畦,如香草台;他的嘴唇象百合花,且滴下没药汁;




他的两手好象金管,镶嵌水苍玉;他的身体如同雕刻的象牙,周围镶嵌蓝宝石;




他的腿好象白玉石柱,安在精金座上;他的形状如黎巴嫩,且佳美如香柏树;




他的口极其甘甜,他全然可爱。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这是我的良人,这是我的朋友。




良人属我,我也属他;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






我的良人啊!


求你等到天起凉风,日影飞去的时候,你要转回,好象羚羊或象小鹿在比特山上。






求你掉转眼目不看我,因你的眼目使我惊乱。你的头发如同山羊群,卧在基列山旁;






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是耶和华的烈焰。*5”








“我喜欢听你念圣经,Kaka,真好,你念得真好。”








“Cris,答应我,不要有遗憾,好吗?不要害怕家庭,也别怕改变。你一直说我能给你带来好运,我把好运送给你,好不好?你会得到比同我在一起更幸福的幸福。”




“.......”


“我答应你。”














CristianoRonaldo一直很想知道,他后来的生活,到底算不算完成了对Kaka的承诺。




他自然过得很幸福,与Kaka分开后,事业,家庭,万事皆随他所愿。




同时,他在马德里遥远地关注着Kaka,退役,交新女友,旅行,生活平静又美好。








跟Georgina相伴的日子里,Cristiano最终深切地明白,其实根本不存在完美的婚姻和完美的结婚伴侣,婚姻的美满度取决于你愿意为那个人付出和包容多少。




而他愿意和Georgina相互包容扶持。












只是偶尔,他会想起Kaka。




没办法,他是他心上不能愈合的一道印记,他是他臂上没有颜色的戳记。




当有Kaka,或Kaka的消息出现的场合,Cristiano的心和臂膊就开始不听使唤,那种慌乱是爱情的后遗症残留的本能。














所以,CristianoRonaldo此生保有的最大秘密便是:




Kaka真的爱过我吗?








那些热切的关心,真情实意的赞美,不留余地的支持,还有,那场短暂似梦的婚礼,是出于对友情的珍惜,还是本质的善良,抑或是莫名的怜惜?




还是说....是因为真正的爱呢?












Cristiano曾经问过Kaka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婚礼撤回后,他问:“Kaka,我们分开后,你会....因为没有我伤心吗?”






Kaka答非所问。




“Cristiano,”


  他说,


“I will not cry for you ,I will pray for you.*6”












当时的Cristiano并未理解Kaka话中的意思。直到Kaka去世后,他后来的妻子,Carolina•Leite前来拜访。








她交给Cristiano一张纸。


Kaka在去世前给所有朋友都留了一封短信,大部分是Kaka口述,Carolina或者Lucca代写的,给Cristiano的却是他在病床上亲手写的。






Kaka的病来得很突然,先是一场流感,然后并发肺部感染,接着是全身性的败血症,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周。




Carolina说Kaka走得很安心,他自己有了预感,说天父在呼唤他。










Cristiano坐在里斯本午后的明媚阳光里,打开了那张纸,里面是一段祈祷词。








“Ricky每天晚上都会念这段祈祷词,家里的孩子们都知道,那是独属爸爸的一分钟,不可以去打扰的,”Carolina平静地解释着。








“......只是一分钟,”Cristiano轻柔地抚过纸上歪斜的黑色笔迹,“他的一天有1440分钟,其余1439分钟,都是完全属于你们的。”








“对啊,”Carolina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哪怕年华老去,她仍是个向日葵一样明媚的女孩子,“他给了我和孩子们很多关心,很多爱,几乎是他的全部,我是幸运的。”










能遇到他的我们,都是幸运的。


Cristiano在心里默念。












其实他一直不愿意相信Kaka去世的消息,甚至拒绝出席Kaka的葬礼。




Marcello打电话告知他“Ricky去世了”时,他固执地认为那是世界上另一个Ricky,不是他所认识的,唯一的Kaka。








但是无孔不入的狗仔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们埋伏在他晨跑的路上,举着话筒和闪光灯,毫不留情地攻击他:“Ronaldo先生,请问您如何看待去世的巴西球星Kaka?”






Cristiano在那一瞬间同时失去了理智和力气,不知如何反抗这个世界,软软地摔倒在地上。












当Carolina为他带来Kaka亲手书写的祈祷词后,Cristiano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




再也没有人会为他祈祷了。




他的好运,真的走了。














再后来,Cristiano请Alberto为他念了那祈祷词一次。






Alberto也是巴西人,在圣保罗长大,他18岁来到Cristiano家,里卡多原本只是想在Cristiano的商业王国里给他寻一份好工作,Cristiano却把他留在了自己家里。






因为Kaka离开巴西时,也是18岁。


Cristiano幻想过,如果他像现在这样有力量,如果是他比Kaka年长,他也想照顾Kaka,保护那个大男孩,不受后来伤病和责难的痛苦。
















在夏天的花园里,Alberto用纯正的,带着圣保罗口音的巴西式葡语,为Cristiano念诵了祈祷词。








“仁爱的主:






你向来不远离你每个儿女。现在求你关心眷顾与我远离的人。




求你在他的路上,与他同在,做他的保护,使他对你的信靠,始终不变。




求你赐给他聪明智慧,有抵挡试探的能力,做好你叫他做的一切事工;




使他以遵行自己的旨意为乐,不叫相隔的距离影响我们的团契;




使我们能过好各自的人生,对彼此的生活忠信到底,尽到各自应尽责任和本份,共同荣耀天上的父。








求你赐他一切好运。




阿门。”














从2016年分开的那一刻起,每一天都曾有人诚挚地为Cristiano祈祷过。




原来他不止拥有他的六分钟。












在漫长人生里,Kaka给他的每天一分钟好运恰似从云端落下的一颗颗雨滴,经年累月,终于汇聚成Cristiano心中的碧波一顷。




温柔地浸泡着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后来的世人将如何评价CristianoRonaldo?






杰出的球员,善良的名人。


称职的伴侣,睿智的父辈。


可敬的朋友,慷慨的雇主。


民族的英雄,永远的国王






只是,当那些荣誉与赞美似海浪般退去,留下光秃秃的礁石海藻。杂乱粗糙的沙砾下,掩藏着一个夏天。




爱意在那时开始,故事也到那一刻结束。














直至七十年后旧事重见天日,泛黄的热情岁月和温柔眼波仍然令世人心动。














END








*1.曼联球迷写给小小的歌《只有一个罗纳尔多》


*2圣经创世纪


*3圣经传道书


*4和*6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中文来表述这两句话,而且*4用英语表示有点奇怪,就机翻成了葡语。


*5圣经雅歌




中间插的三首诗/节选可能有点影响阅读的连贯性,但是我找不到更好的放它们的方法了...


请大家把它们当作定场诗那种的吧。






Sara和Sofia最后看的图片是这张。原图卡纸没这么模糊,为了配合剧情我弄糊的。









我之前在B站上看过一个《最好的债》的Criska剪辑。


对“就算温韾岁月 得一枝火柴 也算与你一起越过些界”一句印象深刻。


火柴这个意象会让我想起另一句歌词“用一根火柴烧一场蜃楼”。




火柴点燃就是一场梦,人生漫漫不能只靠梦取暖,但是温馨岁月里海市蜃楼的美丽总会给后来我们各自的生活留下些许印记。




这篇文想写的就是这个。




——————


为了缓解一下悲伤的气氛,我来补两张图好了。








葡萄牙著名的婚礼小镇奥比都斯,真的很漂亮,适合新婚蜜月,离里斯本还贼近...罗二考虑一下嘛...











Alana在意大利买到的十字架耳饰。其实是我前两天淘宝上逛到的,代表卡纸哥的十字架,中间藏


着一颗小小的,代表罗二的碎钻,婚礼信物的结合啊!


不过我当时买的是另一款,因为觉得这款有点长戴不出去。有点后悔.jpg




评论
热度(9371)
  1. 共70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坚持米英不动摇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