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米英不动摇

We were born to die.

「我们向死而生」

【授权转载】The Beautiful Future 第二十四章、二十五章

超级帅的两章!宗像帅出新高度!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室长啊!弱气受什么的才不要呢!英雄救美也不要呢!就要有这么强!就要有这么强强的尊礼嗷!
本文当中最喜欢的段落之一嗷!


[第二十四章]


连续几日阴沉的天气似乎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傍晚时分,铅灰色的乌云在天空中堆积出沉闷的压迫感,闷雷声从远方隐隐传来,整个大地都在躁动着。冷风掀起宗像的军服长外套的衣摆,紧跟在后的淡岛世理忍不住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加快步伐离宗像近了一些。

他们经过转角朝着指挥中心而去,那边与他们同样快步行走的声音在少了墙体的阻挡后骤然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身影是羽张迅和紧跟其后的善条刚毅,两人径直而来,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宗像忍不住留意了一眼善条,这个向来沉默到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此时的情绪明显比天气还要差,像是陷入牢笼中的野兽,暴怒却又无能为力,感染得身旁的人都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哦呀?这是怎么了?”宗像行礼后与羽张稍错开一步而同行,收回视线问道。

“诶——他见到你的时候不都是没好脸色吗?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啊宗像?”羽张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自己的副手,调侃的敷衍了过去。善条接触到羽张迅的视线后身体略微一震,低下头收敛自己的情绪。

“被您这样说可真是令人伤心呢。”宗像摆着一副与伤心完全沾不上边的神情,不再追问而换了话题,“以您来的方向看——是刚从荒川博士那里过来?”

“啊……对。”羽张点头,“他们找到了能解决病毒发作时的剧痛感的药物,试验中感染者的攻击和自残行为都被控制住了。”

“其实那东西……有点儿像麻醉。”他评价道。

“那样的话,对大脑会有很大影响吗?”宗像问。

羽张脚步微顿,电梯恰好在此时打开,他走进去答道:“当然。”

门在四人全部进入后关闭,电梯平稳地向着顶楼而去。羽张迅的身影被映在明亮如镜的梯壁上,宗像侧目看过去,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种不太对的感觉了。

羽张迅的军装被他规矩地穿在身上,笔挺端庄,甚至连向来随意敞开的领子也扣得一丝不苟。这一副除了脸哪儿都不打算露的禁欲军官形象,如果被伽俱都玄示看到一定无比欣慰。

“虽然忽然问这个有些失礼,”宗像开口,“不过连军规都约束不了您那狂放不羁的穿衣风格,怎么就规矩了?”

羽张闻言抬手拉了拉紧扣的衣领,感叹道:“大概是因为老了吧。”

淡岛世理不禁抬眼看了看羽张那毫无脸红迹象的秀丽面容。

“……真是无法令人反驳的回答啊。”宗像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还以为能看到您和伏见君比较一下看看谁更随性呢。”

伏见猿比古的衣领扣在被八田美咲扯掉后他索性也不再去补上,其他人看伏见是宗像亲自带来的负责人,为人又比较阴郁,也就都随他去了。但是情报组私底下还是有讨论过,纷纷猜测羽张迅、宗像礼司、伏见猿比古这三个蓝毛是不是兄弟。在综合各方面因素后大家一致认为:宗像礼司是羽张迅的弟弟,亲生的;伏见猿比古应该也是他们弟弟,充话费送的。

羽张迅回想了一下见过几次面的伏见,诚恳道:“这种表现的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两名副手为他们拉开会议室的门,早已按军衔就坐等候的盐津元等人整齐划一地起立行礼。

盐津元在他们落座后羽张的示意下打开投影,会议桌上浮空显出日本区的地图,侵占区中的一个红点闪动一瞬后拉出一条路径线紧逼象征第一防线的蓝色盾标,出现一个鲜红的叉号。

“DTC联盟已经行动,三个小时前对第一防线发起首轮进攻。”

地图缩小到左侧,从防线传送来的视频画面弹出。

外面恰好在此时惊雷炸响,黑色的云层翻涌,雨随之倾泻而下。雷声滚滚宛如满天神明奏起鼓来,雨声传到室内,衬得投影画面里的炮火声更让人心惊胆战。

第一防线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只能勉强支撑。

“接到消息想要趁虚而入吗?”羽张迅微微皱眉,“不过争取到的这几天已经让秩序基本稳定下来了,情况还不算太糟。”

先前战斗的记录画面停滞在炸开的导弹上,随即一闪出现了第一防线指挥官的面容。他神色疲惫地向在场所有人行礼,声音沉痛地向羽张汇报情况,损失惨重。

“不必自责,”羽张颔首,略一思考后侧头对着宗像说:“前往支援,守住防线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有问题吗?”

宗像闻言惊讶了一下,或者说所有等候吩咐的人都为之一愣。宗像还没来得及开口盐津元就已脱口而出:“您不亲自行动?!”

这正是所有人奇怪的地方。羽张迅素来身先士卒,据他自己的意思是说比起稳坐总部发号施令,他更喜欢亲临战场的感觉。而现在的言下之意却是连指挥权也交予宗像礼司。

“是,有什么不可以吗?”羽张迅话说的干脆利落。

“不……没有。”盐津元干巴巴的回答,手上迅速地操纵一下,巨大的日本区地图再次占满视野。地图不断地放大,直到第一防线周遭的地形清楚地呈现,旁边出现若干数据资料。

“……就地形而言我们稍占一些优势。另外,在这个这里有两山夹成的峡道,对撤退脱离也很有利。”盐津元简单地分析。

“您这种确信我一定会输的口气可真令人不快呢。”宗像评价道。

盐津元一时语塞,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说起来,”宗像也不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羽张,“能把新兵训练报告拿给我看看吗?我想可以从中挑选出一组来弥补现在的我们和联盟军的数量差距。”

羽张迟疑道:“以他们的素质状态和心理来看,恐怕冒险了点。”

“的确,”宗像点头,不甚在意,“但是没有不经历战场就能磨练出的优秀士兵不是吗?至于您所说的问题,我想我还是能够应付得来。”

羽张无奈地笑了声,“既然你这么说,我没理由拒绝的。”

“首要任务是让第一防线的损伤部队安全撤回,大约需要13个小时。我们的局势并不乐观,现在联盟暂时抽派不出军队前来支援,哪怕按你所说的启用新兵还是有缺口,所以我允许你在必要情况下放弃防线,保全力量撤回。”

他话语刚落,角落里响起另一个声音,不算大,在这片刻的安静中却清晰得让每个人都听见,“是没有军队肯来这个满是病毒的日本区吧?联邦也舍不得他们死在小地方……”那人慌忙收声,还是晚了一步。

有片刻的沉默出现。

抽派不出军队这种借口,又有谁会真的相信。联邦那些利益集团的眼中看不到人们的痛苦,他们只知道把军队送上前线,以无数鲜血换来的利益来满足欲望。

羽张迅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他警告性地看过去,又侧目看向没什么特别表情的宗像,顿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服从命令。”宗像淡淡道,“但容我确认一些,您对这次的行动是决定毫不插手吗?”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宗像?”羽张闻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鼓励道:“自信点,你可是天空一声巨响后,带着火花一路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

会议室外仍是滂沱大雨,方案制定完毕后其他人都离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室内只剩下了宗像礼司和羽张迅两人。

“不是说没有问题了吗?”羽张迅笑着问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宗像,也不恼怒。

“对您的那句话忽然有了个问题。”宗像收回目光,对上羽张的眼睛。

“啊……”羽张回忆了一下,耸肩道:“鼓励的方式不对吗?”

“单刀直入地说,您是在心虚吗?”宗像推了推眼镜,言辞和目光一样的锐利。

羽张微怔,随即唇边的笑意加深,“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说太多了我也会觉得不太高兴呢。”

“哦呀?那还真是抱歉。”他毫无诚意的回答。

“别费心去揣测我,宗像,没那个必要。”

宗像不置可否。

羽张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就结束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吧,荒川博士托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宗像礼司推开会议室的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带着冰凉的雨水,他将不知被谁打开的窗子关上。沾湿的鬓发贴上他的脸颊,豆大的雨滴凶猛地砸在玻璃上。这里是基地的最高处,甚至能看到基地后的大片枫林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几欲倒下。

“您兴致倒是没被这种天气影响到呢。”宗像跟不远处同样站在窗前的盐津元打招呼。

对方的动作有瞬间的滞缓,然后侧过头来看着他。闪电如蛇般在云层中游走,刺目的白光将盐津元的表情照亮,他的唇边忽然裂出一个笑容,难得回了宗像的话,“啊,你也是。”

这场暴雨来势猛烈,去得却快,善解人意般地在后半夜宣告完结。DTC联盟的军队踩着暴雨的脚步,在黎明之前发动袭击。

……

“A组后撤到右方防守。”

“C组保持战略队形,稳定下来就可以了。”

宗像礼司通过耳机不断下达调整命令,指挥车在宗像的要求下位于前方,随着的重型导弹爆炸而不断产生晃动,火光映在玻璃上似乎随时都会把这个脆弱的车给摧毁。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淡岛世理也生出了许多不安,但令她害怕的不是车的安全问题,而是宗像。

她清楚的感觉到这次战役的不寻常。岂止是因为宗像没再摆出拼图,这个冷静自若的男人虽然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可他目光时常看向窗外。淡岛也尝试着去观察,天色已经大亮,可除了混乱的炮火和不断交错缠斗的KnightMare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对。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宗像皱紧了眉,偏过头再次看向伏见面前的数据地图,沉声问:“怎么样?”

伏见紧盯着屏幕,苍白的手指如蝴蝶振翅在键盘上迅速操作,“防线方面马上就能撤离完毕。但是现在要紧的问题是已经持续了这么久,KnightMare的能源和我们的弹药补给已经出现劣势,消耗战的话我们必输无疑。”

宗像再次回头看向了窗外,随即察觉到了什么似得猛然转身,“放弃A-1战略,让C组撤开由最接近的R组补上!”

车内的人都怔了一下,不知其意。

命令准确的透过耳机传达,可还是晚了一些。

联盟军中猛然冲出一支Knightmare,不顾袭击地径直冲向C组防御的部分,蓄满能量的机械臂抬起,爆出一连串火焰在空中划出轨道,落在蓝色的机甲上。爆炸声骤然更加剧烈,浓重的黑烟腾起,有些反应迅速地启动了脱离系统,机舱向后弹出脱离了危险,而更多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数据地图上顷刻间接连出现红色的‘消失’。

“这支部队是怎么回事!?”淡岛世理惊呼出声。

“情报上没有提及,是在我们预料之外的部队……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基本部署。”伏见的额角已经有冷汗滚落。

C组正是由新兵组成的那支队伍,是这个严丝合缝的防御阵型中最脆弱的部分。

之前的疑虑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点。

哪怕在宗像的指挥下联盟军虽然强势却也无从下手,但他们的部署像是被洞察了一般,不断的调整却像是甩不掉一样的黏了上来。

为的只是这一刻的突破。

宗像抿紧了唇未作声。只是这个刹那间已经有联盟军的Knightmare冲了过来,相隔较近的秋山甩开对方的一个小间隙时插手拦住了往指挥车而来的导弹。

“道明寺,退到峡关那里查看一下。”宗像终于开口,他眼中闪过不可名状的情绪。

所有人心头漫上一层不好的预感。

一个对话框忽然弹出,伏见不禁瞪大了眼,回头喊道:“阁下!我们与基地的通讯中断了!”

“是干扰?”

“不……不是第三方的干扰,”伏见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道:“如果没猜错,是基地切断了与我们的通讯。”

“第一防线在撤离后也被彻底封锁。”

怎么可能……淡岛大脑中瞬间空白。

“报告!”道明寺的声音慌张的响在车里,“阁下!峡关后面的道路被山体滑坡封死!应该是暴雨引起的……我们没有退路了。”

“阁下……”伏见的手指僵硬,不知该怎样继续自己的工作。

“说。”

“如果我们死了的话,联邦就没理由拒绝往日本区派军队的请求了吧。”他尾音忽然稍稍上扬,像是在嘲笑,他继续道:“只把第四军当做盾的话……就这样全军覆没也无所谓呢……”

“我们,被抛弃了吧?”


[第二十五章]

……我们被抛弃了?

伏见猿比古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响起在操作舱狭小的空间里,是爆炸声也掩盖不了的清晰。楠原刚怔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世界在这一瞬间骤然安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握着操纵杆的手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的目光茫然地扫过面前的屏幕,各项数据滚动着变换得让人眼花缭乱,反映出来的信息全部都是局势对己方的极度不利。

他莫名想笑,可空荡荡的心头又泛着酸涩的情绪。

这算是什么?

轰的一声炸响在耳边,震耳欲聋,KnightMare随之剧烈晃动,失神的楠原因为巨大的惯性而一头磕在操作键盘上。呲啦的电流声和警告音一同响起,他慌忙抬起头来,分屏幕显示的机甲结构图中,右臂的部分变成了刺眼的鲜红色,机械的女声冰冷地提醒他:“警告,右臂已完全损坏。” 从机甲头部上的前置摄像头传来的画面里,炸开烧毁的碎片掠过,浓浓黑烟和火光里带有DTC联盟标志的KnightMare向他冲来,举起的炮口上再度发出火焰的光。

该死的,他还在战场上!分秒必争的时刻他居然被影响的忘了动作。

楠原刚赶忙作出抵御操作,指令下达,KnightMare却没有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像是个被吓得愣住了人一样。

防御系统不会也损坏了吧?!他紧皱着眉。

钨金破甲弹密集地扑面而来。

“撑住啊!!”楠原低喊,手上一遍又一遍迅速地下达指令,抵御炮弹攻击的能源光盾系统却始终无法打开,对话框里不断重复着‘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什么啊!!”他一拳砸上去,咬着牙抬头,心里几乎要绝望。

又是一声炸响,冲撞感剧烈地袭来,却是将KnightMare硬生生推开!

“新兵,还能动吗?”耳机里猛然响起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屏幕上比声音更抢先地出现了属于第四军的KnightMare。它在用导弹定位攻击确保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将楠原推出攻击范围后迅速地冲向发射的KnightMare。干脆利落,英勇无畏。

“谢谢……秋山少校?!哎、移动没问题。”

“那就后撤,没时间给你发呆。”

楠原羞愧地应声操纵,无言以对。

伏见话音刚落,指挥车里的气氛就瞬间快要凝固成冰,伏见猿比古紧盯着宗像礼司,语气更肯定地重复道:“我们被抛弃了对吗?”

宗像身姿笔挺地站着,对着伏见轻声笑了笑,“这个问题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也说不定正如你所想呢,伏见君。”

“不过那又怎样呢,”他没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宗像似乎在迷惑解开后恢复了一贯的样子,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缓慢地扫视过众人,“你们要因为他们的放弃,而放弃自己吗?”

宗像问的不止是指挥车内的人,更是通过通讯频道在问所有人。那么多人却同时错愕得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陷入了沉默。

操纵着KnightMare的士兵紧抿着唇,应对着攻势愈发猛烈的联盟军,听不到炮火的声音,脑海里宗像的话在不断回响。

“退一步来说,”他加深了唇边的笑意,“你们是我的士兵,只要我还没放弃,你们就没理由自暴自弃。”

这话说的傲慢自信,属于王的威严如海潮般漫过,让人不自觉地安心。

“没有太多时间让你们思考呢。”宗像说。

“愿与您战到最后一刻!”道明寺猛然喊道,同时一推操纵杆上前,连续地开炮,再度冲进敌阵。

“愿与您战到最后一刻!”紧跟着道明寺响起无数个声音,铿锵有力。士兵们在战斗中发出的声音几乎与嘶吼无疑,他们像是要将自己浑身热血都燃烧起来,斗志被全部激发,一瞬间爆发的战斗力竟是快要将联盟军逼退些许。

“愿与您战到最后一刻。”淡岛世理看着宗像礼司,不自觉肃然站直,目光坚定如铁。

“哦呀,”宗像礼司却摇头笑了,他挑眉,“我可不喜欢这种话呢,应该说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做好准备才对。”

……胜利?伏见紧皱着眉看向宗像。

“荒川博士的辐射干扰发射器带来了吧?”宗像侧目问淡岛。

“是!”

宗像礼司点头,上前两步扬声下达命令:

“全体撤入峡关进行弹药能量补给,除c组外其他组组长守住峡关,等待下一步命令。”

士兵们有序地依照命令撤入峡关,坍塌的山体的确将后退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如果有人从上面俯视的话就会觉得他们像是被装在了一个瓶子里,瓶颈处由各组长把守以给其他人整顿的时间。尽管联盟军的攻势随着他们的撤退被激发得更猛烈,但毕竟峡关口不大,身为第四军精锐的他们还来得及轮换着抵御以让后方来补给。

这样的行为并不能算是有什么好处,时间稍长峡关照样会被攻破,到时候可以说是瓮中捉鳖的场面。但他们选择服从,并且相信,所以会一直无所畏惧的战斗下去。

楠原刚的KnightMare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他踌躇一下还是走向了指挥车。

立体投影的地图上显示的是峡关内的不大范围,宗像礼司手指凌空虚画,在地图上圈出一个范围,“辐射干扰发射器在这里就可以了,等我进入KnightMare后指挥权移交给你。辛苦了,淡岛君。”

淡岛世理摇头表示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阁下,”伏见在键盘上敲击两下,回头看着宗像,“能源补给不足。”

“这样……”宗像略一思索后吩咐道:“让C组全体待命清点人员,把他们的能量包和弹药集中供给其他组。”

刚到指挥车门口的楠原刚闻言瞪大了眼,脱口而出地喊道:“阁下——!”

宗像侧头看过来,“有什么问题吗?楠原君?”

他张口,却又瞬间止住,顿了下才干涩地道:“不,没什么……抱歉。”

他行了个礼然后艰难地往回走,为稍后的反击准备的士兵小跑着与他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带着焦急而又期盼的神色,没有人在意到他。楠原走到C组待命的位置,组里其他人都席地而坐,耷拉着头沉默。被卸去能力包和弹药的KnightMare像是空壳子,安静地停在他们旁边。

待命什么的……其实就是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吧。

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不堪一击的新兵。他跟其他人一样坐在地上,青涩的面容上满是纠结悲愤的神色。楠原刚正是C组的组长,以综合水平第一名的成绩当之无愧的被选为组长。但现在他们C组是联盟军的突破口,是第四军的弹药能量库,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辜负了宗像准将的信任啊楠原刚,他想。

其实宗像礼司说的一点没错。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觉得看透了联邦的计划,认为自己能面对很多东西,所以他在办公室里正义感十足地质问宗像。可现在才恍然大悟,他之前的行为的确是任性得像是个小孩子,除了能给自己找罪受什么也做不了。宗像那时没有为自己辩解,可他的行动在为他正名。楠原刚那时说的话义愤填膺,可他除了坐在原地等待毫无用处。像是讽刺。

但是真不甘心啊……与您战到最后一刻这种热血澎湃的话,可以的话我也想有资格去说。

楠原攥紧了拳。

“那么,伏见君请跟我一起行动。”宗像礼司对淡岛世理交代完毕,点名叫到了伏见猿比古,“你在吠舞罗已经掌握了KnightMare的操作了吧?”

“啊……是。”伏见拉长了声音答道,不怎么情愿地站起,随着宗像礼司下车。

峡关处的炮声不断传来,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伏见跟着宗像走到一旁,不明所以。

“这个地方的信号怎么样?”宗像站定后开口,问了个莫名奇妙的问题。

伏见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宗像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终端,动作自然的像是在街头而不是战场上一样。他觉得有点脱线却还是老实答道:“糟透了,您勉强打出去对方也听不清的。”

宗像礼司点点头,看上去像是意料之内。他在终端上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然后拨通。

“我能问一下您打算做什么吗?”伏见实在无法理解宗像的行为。

“如你所见,我们的情况,当然是要叫援兵才行。”宗像抬眼看他,似乎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东京吠舞罗。

周防尊懒洋洋地坐在吧台前,一只手臂搁在上面握着酒杯,杯中金黄色的酒液里冰块随着晃动而撞击出悦耳的声响。他抬手抿了一口,没精神半垂着的眼扫试过一周,安娜坐在沙发上拿着他的终端玩小游戏,草薙核对着账单。安静平和的样子,酒吧内除了偶尔的游戏音效和周防喝酒的声音再无其他。

“哈……”他长出一口气,伸手挠了挠赤红色的发,瞥着酒吧旁放着的吉他问道:“十束还没出来?”

“恩,”草薙在纸上落下漂亮的字迹,无奈地笑笑:“他吃住干脆都在实验室里了,说是在抑制剂研制出来前不打算浪费一点时间。”

平时活蹦乱跳的活宝能安分地呆在实验室里也真是不容易。

“还要多久?”周防问。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草薙说。“我昨天过去的时候他这么说……”

终端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草薙出云的话,他抬眼看过去。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安娜在看清屏幕的显示后连忙跳下来,小跑着到吧台前将终端递给了周防,紫红色的眼睛始终紧盯着他手里不停作响的终端。

“宗像的。”周防简单解释,隐约带了点茫然,草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看过去。按理说第四军的准将阁下应该在紧张的战场上才对,怎么会忽然打电话过来?

周防按下接听键,出乎所料的没有那个一贯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刺啦的电流杂音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安娜被吓得缩了一下,抬手捂紧了耳朵还是盯着终端。周防也微皱了眉,刺耳难听的杂音依旧响着,听不到一丝人声。

五秒之后,通讯自动挂断。

莫名其妙。草薙出云摸不着头脑。

“出云,”周防眉头皱的更紧,低沉的声音无端多了丝危险性,“查一下宗像现在的位置。”

伏见猿比古难以置信地看着宗像的动作:宗像礼司从容淡定的挂断电话,将终端装回去。整个过程就像他已经将事情商量得妥当清楚,可实际上他只是让对方听了几秒钟的杂音就挂断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现在还有时间深呼吸一下哦,伏见君。”宗像微笑瞥了他一眼,然后向先前圈定的辐射干扰发射器处走去,在其后止步,两架KnightMare随即在他两侧启动,蓄势待发。

伏见隐约觉得自己知道宗像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他望着宗像的背影,忽然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真是了不起的信任呢……”

宗像礼司微眯起眼看向峡关的火光,抬手扣紧了耳机,下达命令:

“行动开始。放对方两架Knightmare进来。”

“是!”

应声的同时他们就已经行动,在KnightMare稍一散开露出缺口的瞬间,距离最近的一架联盟机甲就敏锐地察觉到,他果断的放弃了正在纠缠的对手选择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金色的KnightMare宛如一道光,冲破了层层阻碍直刺入峡关之后。

那架R-13的机师看到地图上显示出紧随其后的另一架突破重围进入的机甲,随后那个微小的缺口就被补上。

两个人啊?还好,功劳也分不走太多的。他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目光紧锁着屏幕上那个深蓝色的身影,对方肩章上的金色闪耀夺目,在他眼里更像是在象征着升职的曙光。

宗像礼司就站在正对着KnightMare的方向,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着,像是直插天空的利刃。但是利刃终究只是个比喻,他看上去除了旁边没有丝毫攻击征兆的机甲别无防备。

那两台机甲难道是已经报废了?

“穷途末路了啊。”R-13的机师畅快地吹了声口哨,推进操纵杆冲上去。

宗像礼司带着高傲的微笑看着炮弹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看着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猎物踏进了陷阱。

落后一步的KnightMare不甘示弱地抢先袭击。

交织成流的火焰铺天盖地而来,炮声震耳,热浪席卷,宗像蓝色的发被吹向后,可他屹然不动。身旁的KnightMare打开能源光盾系统,青色的晶状体巨盾顷刻在他身前展开,铺满视野。

火焰重重地砸在光盾之上,密集的爆炸声响着,火光四溅,宗像面前似乎是一场火海的海啸爆发了,数米高的海浪随时都要盖下来将他淹没,将他烧的骨血全无。

熊熊烈火将他白净的面庞映出橙红色,反映着火焰的镜片后,宗像紫罗兰色的眼睛平淡无波,不在意光盾挡住的火海燃烧得更加猛烈——那是来自加紧的攻势,他们是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位准将的人头去领功。

宗像锋芒锐利的视线穿透一切阻碍只盯着他的猎物,计算着收网的最佳时刻。

羽张迅将东西给他时提醒过,辐射干扰发射器之前只存在于理论,开发后没有投入过实战中,它的效果如何只能看宗像的实践。

但是宗像礼司从来不允许没把握的事情发生。

金色的KnightMare已经踏入了发射器的最中心,像是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眼里只看得到笼罩在炮弹火海后的蓝色。

这种时刻大概在彼此的心里都响着同样的话:赢的人会是我。

“启动。”宗像终于开口,指挥车里一直关注着的淡岛世理早已经急不可待,在声音响起的刹那间劈手按下开关。

围成一个大圈的辐射干扰发射器的绿色光晕依次亮起,半透明的光圈扩散开来,又组成一个大圈向中心蔓延过去。金色的KnightMare动作生生止住,在原地动弹不得。电流声爆响,莹蓝色的光圈向着KnightMare收缩。

“动不了……?!”

操作舱里电流从操作台上迸溅而出,红色的对话框弹出将操作舱映得鲜红。机甲周身的莹蓝色炸开,机身颤动,最终头部的眼睛灯光熄灭。‘滴’的一声,操作舱自动弹开,两人毫无防备地被暴露出来。

那两个机师还愣怔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让扑上来的士兵给拉下操作椅,耳机被扯掉,随手摔在地上,他们被压制着带离。

关闭发射器后,宗像从善如流地登上属于联盟军的KnightMare。机甲照常运转,屏幕上亮起DTC联盟的标志,随后出现的数据地图上清晰地标示出联盟军的KnightMare,以及缩在最后的指挥车的位置。

“伏见君,”宗像握住操纵杆,语气依旧轻松自然,“你怕死吗?”

伏见猿比古那边也已经启动了KnightMare,听到宗像的话他烦躁地皱起眉,“啧,没有谁会不怕吧?”

“我喜欢怕死的人,”他轻声笑,顿了顿又道,“所以说为了活下去,还请你为我做好掩护。”

“全体出动。”

“是!”

除了留守原地的C组,第四军倾巢冲出峡关,在人看来像是拼死一搏,但他们清楚,所有人都只是掩护,只有宗像礼司才是决胜的关键。

宗像和伏见的KnightMare混在战斗中,穿过一切阻碍直冲向最后方的指挥车。

数据地图尽职地显示着他们不断接近的距离,联盟的指挥官也终于察觉到了这两架机甲的异常:

“R-13!F-61!你们在做什么!谁允许你们后撤的!!”

“拦住那两架KnightMare!”他怒吼。

联盟军在混战中艰难地分辨哪个才是目标,宗像和伏见却是导弹和突击炮开路,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袭击过去,迅速地逼近指挥车。

很接近了。

却没那么容易了。留在后方的KnightMare一眼锁定了冲来的他们,纷纷围堵上来。

举步维艰。

指挥车就在眼前。包围他们的KnightMare也察觉到了严重性,火力更加猛烈。

伏见陷于重围,几乎动弹不得。

炮弹炸在机甲的声音不断响起。

伏见咬牙开口道:“这里放心交给我,您不用担心后面!”

宗像闪过一架KnightMare,前进两步后只见无数导弹从四面八方袭来,系统受损的警告音刺耳的响起。他启动紧急脱离系统,在操作舱弹出的瞬间跃下。

那架KnightMare在他离去后立即被击中,‘轰’的一声炸开,钢铁碎片四处飞溅,浓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宗像屈身缓冲,就势抽出腰间的战术手枪,站起时的动作略微一顿,他紧皱着眉继续向前方不过几步的指挥车而去。

子弹擦着面颊而过,留下发烫的触感和火药刺鼻的味道,宗像开枪,在心中默数。

一。

……

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接近,灵活的像是游蛇一样地躲开攻击,然后用手中攻击力强大的枪回敬过去。无人可挡。

五。

……

阻挡着路的人再度倒下,宗像的目光也不曾因他们停留。他离那扇门只有几步之遥。

六。

枪管在发烫。

七。

宗像礼司深吸一口气,偏头闪过后直接贴近挡在门前的最后一人,扬手用枪柄砸过去再狠狠甩开。料是对方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斯文瘦弱的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宗像礼司拉开门,哗的一声。所有人惊得站起,看向这个堪称怪物的男人。

然而这个男人没有一刻停息,果断地扣下扳机将子弹精准地送给了长桌尽头的指挥官。指挥官才站起来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平衡就再度失衡地倒在桌子上,子弹从他眉心穿透,浓稠的血流淌而出。

然后宗像礼司保持着举枪的动作,另一只手抬起作出停止的手势。

在宗像身后举起枪对准的士兵竟被他给震得忘了动作,如他要求那样的停止攻击。

“在下只是来谈判的,想要跟各位见面可真是不容易呢。”他礼貌的微笑,像是在宴会上与老友的问候。

“谈判……?”惊得都变了调子的声音。

“你谈判之前习惯杀死指挥官吗?”有人暴怒出声。

“只是个小小的见面礼,让诸位冷静的听我说话罢了。”宗像耸肩,“双方都停手如何?这样下去恐怕只会是两败俱伤呢。”

其他人还没回答,离宗像最近的人忽然惊呼一声,指着他命令外面的士兵:“别听他花言巧语!快开枪!他和他的军队都撑不下去了!!”

其他人随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宗像礼司的腰侧有一截钢片没入,血迹在深蓝色的军服上并不明显,但从不断蔓延的血迹中能看出伤口在不断流血。

宗像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发话的人,唇边的笑容加深,“您刚才说,我和我的军队撑不下去吗?”

宛如被毒蛇盯上,寒意从脚底漫上,那人向后畏缩不再言语。

“看来你们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宗像礼司话语方落,冲天火光从他身后迸发而起,仿佛地震袭来一般地剧烈的颤动,大地嘶吼。

在场的人都震惊,在指挥车的后方应该是空无一人,怎么可能?!

“报告,是吠舞罗!!”

“吠舞罗封死了我们的后方!”

其实不需要汇报,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那架令人闻风丧胆的翼狮向他们冲来,是属于吠舞罗首领周防尊的KnightMare!一路横扫所有阻挡,从滚滚浓烟与大火中傲然而来,试图抵抗的机甲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烧毁碾压。

宗像站在指挥车的门口,身后是翼狮掀起的滔天火焰。他笑容高傲自信,秀丽的面容上还带着几道血痕,却生出令人惊心动魄的美,凌厉不容侵犯。

周防尊停住了动作,看着屏幕上那个背对着他的深蓝色身影,松开操纵的手点了支烟。

“现在,诸位打算听取我的建议了吗?”宗像问。

没有人动作。

“哦呀,”他挑眉,看着长桌上的尸体忽然道:“我刚才杀的是指挥官大人吗?”他抬眼,目光缓缓地扫过面色迟疑的众人,语气淡淡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死了后,谁会接替他的位置。……您觉得呢?”

宗像笑容满面问的人正是剩下的人中军衔最高的那个,对方动作略微迟疑,随后缓慢地起身,打开了通讯频道:“停战撤退。”

“感谢您的配合。”宗像放下举枪的手。

“为什么要放走他们?”周防看着撤退离去的联盟军,侧头问宗像。

宗像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抬手随意地冲着一旁扣下扳机,枪声虚响一声,没有子弹射出。

“我只有八发子弹。”他解释道。

周防咬着烟哼笑一声,视线掠过宗像脸上的血痕看向了他受伤的腰侧。

宗像伸手捂住伤口,阻挡了周防的视线,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牙痒痒:“不是什么要紧的伤。感谢您抽出时间的增援,不过我现在还得回基地,就不和您闲聊了。”

他转身想走,被周防一把扯住胳膊。周防不满地盯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搞什么啊宗像?就这么走了?”

“难道还需要我为您送上一面锦旗以表诚挚之情吗?”宗像礼司笑着嘲讽道。

“啧,”周防不耐烦地闭了闭眼,俯下身抬手,直接把宗像扛在了肩上。

“喂!”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一瞬间袭来,宗像不满的喊道,“野蛮人放我下来!”

“别乱动啊准将阁下,”周防扛着他却是相当轻松的样子,吸了口烟道:“我就一只手扛着你想摔下来吗?”

“你……”宗像紧皱着眉,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接触到熟悉的体温后不自觉放松,他眼前的事物模糊,黑暗终于袭来。

周防尊感觉到肩上的力道一轻,垂下眼沉默着就往回吠舞罗的车里走去。

伏见猿比古从机甲上下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身子,勉强地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跟来的八田美咲盯着他踌躇半晌,还是主动走过去给他清理伤口。

第四军的大多数人面对着此刻不知是敌是友的吠舞罗仍旧保持着警惕,戒备的盯着想要支援救助的吠舞罗众人,一时间局面有些尴尬。

走出去几步的周防尊停下,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碾灭,回过头来抑制不住烦躁的开口:“你们的指挥官都已经被我扛走了,现在才他妈想到防备是不是晚了点?”

简单粗暴。第四军的士兵迟疑片刻,看了看在周防背上昏迷的准将,最终放松下来。

周防尊烦闷的呼出口气,经过拐角后身影被车辆遮挡住。他停下步子,微倾身将肩上的宗像的姿势变为横抱着,避开了开裂的伤口,周防收紧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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